秋收阁旁,种着两排松树。
时年还浅,松树未达青城山院那般高耸入云。
两排树,就像两排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宝珠在前面小跑步,嘴里絮絮叨叨,“……瘦肉剁烂,茯苓温水泡,切山药时手上要蒙一层纱布,否则手会痒……”
显金朗声道,“你慢一点!路不熟,天又黑,仔细摔跤!”
宝珠双手在身后随手乱舞,“我不跑快点,张妈妈说的,我全得忘!”随即又开始嘴里碎碎念,“切山药手上不能蒙纱布,否则手会痒……手上不能蒙纱布……不能蒙……”
显金失笑。
乔徽微微垂头,他就算不看,也能在脑海中想象出少女那张自在漂亮的面庞,笑得多好看。
显金与乔徽并肩在后走。
“乔师的腿,究竟怎么了?”显金发问。
乔徽眼神从黑影婆娑的松林末梢收回,言简意赅,“脚踝拷着脚链,在水牢里被脏水浸烂了,皮肉和骨头都烂了,如今也只有好好养,期待能早日站起来。”
显金手紧紧攥成拳,半晌没开口。
“应天府来人,不计姿态地寻求父亲松口和谅解,让你很困惑吧?”乔徽不欲再纠缠往日的沉痛,声音喑哑着打破平静。
显金笑着抬头,“你发现了?“
乔徽唇角含笑,“你两根眉毛都快拧成一条线了,很好笑,很难不发现。”
显金:……狗嘴吐不出象牙,徽嘴只能吃带鱼。
哪个花季少女愿意听见对自己的评价是“好笑”啊?
就算这个花季少女是屎壳郎成精的豆蔻屎壳郎,也并不想当搞笑女。
“谢谢你噢。”显金翻了个与陈敷如出一辙的小白眼,“下次,我尽量正经一点,不那么好笑。”
乔徽笑起来,长翘的睫毛打在鼻梁的阴影下,两个影子融为一体,“应天府府尹之位空缺,有一争之力的四品官皆虎视眈眈,应天府有一个传统,通常内部晋升,也就是说,应天府如今四品的府丞是下一任府尹的最有力竞争者。”
乔徽自嗓子哑了,便很少一连贯地说这么长的话。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难听极了。
像狂风暴雨下的一张破纸,发出的“嗡嗡”呜鸣。
乔徽顿了顿,刻意清了清嗓子,方才继续道,“可是父亲一日不承应天府的情,应天府现在的四品官便没有一个有机会上位。”
“为何?”显金蹙眉。
这是她完全不懂的领域。
官场和商场不一样。
官场比商场难混多了。
乔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微微侧眸,离显金近一些,“别忘了,让父亲生不如死的应天府原班人马,如今除了府尹一个都没换——应天府对父亲上水刑时,这些人都不知情嘛?可能吗?既知情,如何不劝谏?如何不上报?如何不及时拨乱反正?”
“现如今的掌权者敬重父亲为人,崇尚心学,原来的那群应天府官吏虽谈不上人人自危,却不可能在未得到父亲谅解的情况下,有所寸进。”
乔徽解释得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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