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曹岁质问道。
「其实直到佛跳墙之前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只是一种感觉,隐隐不对劲的感觉。」赵明州如实回答。
「所以——」曹岁咬牙笑道,「你只是靠运气,我不算输。」
赵明州没有反驳:「如果你能再果断一些,也许我真的会死在你手里面。」
她垂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儿阴晴不定的脸:「所以,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非杀了我不可?」
曹岁坐直了身子,小手郑重地搁在膝盖上,抬起眼睛,那双明亮的眸子第一次泛起了泪光。
「赵明州,你满口仁义道德,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招摇撞骗,你敢说你从未害死过无辜之人,你从未考虑过自身利益,从未违背过曾经的初心?」
赵明州闻言,面朝着曹岁盘腿坐了下来,第一次像面对一个成年人一般,同曹岁道:「曹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承认,我曾经有为了大局不得不牺牲小我的时刻,甚至在某些选择上,可能间接导致了无辜者的伤亡。但请相信,每一次决定,都是我在当时所能做出的最优解,是在权衡了无数生死丶利弊之后的结果。我也有过自私的念头,有过为了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全而做出的妥协,我走过一些弯路,也犯过一些错误,但我始终在努力,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哪怕只是一点点。」
「而我的初心……」赵明州有些凄然地笑了,「的确是变了,最开始我想救的无非是一人罢了,但现在,我想为了她,救救这个天下。」
曹岁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不争气地眼泪还是滑落下来:「我才……不信,若真是如你说的这般,那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义父!」
第143章
江口沉银(十八)到那时,阿姊还会选……
曹岁与她的义父郑彩的故事始于一场海难。
那是曹岁第一次跟随父兄前往深海采珠,风和日丽的大海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却也给予了他们致命的威势。不出半个时辰,平静的海面浪涌陡起,跟随父兄浮出水面的曹岁惊恐地发现,他们用以栖身的小船被海浪卷席着消失在海洋的深处,而三人也因为长时间的采珠精疲力竭。铺天盖地的风浪之中,三人如同狂风中挣扎的落叶,不断地被巨浪拍入水中,又拼尽全力浮上来喘一口气。哥哥最先撑不住了,而曹岁也在风雨中与父亲失散了。就在又累又怕的曹岁即将放弃的那一刻,视野的尽头出现一艘乘风破浪的大船,曹岁终于力竭地晕了过去。
曹岁是幸运的,由于体重轻,骨架小,她瘦弱的身躯漂浮在海面上,被大船上的船员打捞上来。而那艘船,高高飘扬着郑氏的旗帜,正是属于建国公郑彩。
郑彩与胞弟郑联不同,不爱美人不爱酒,性格也相对宽和,他对这个风雨中捞上来如同流浪猫儿一般地女孩儿有一种莫名的慈爱。他将她送回家中,交还给同样死里逃生的父亲,还给了男人一笔钱。
自那时起,曹岁便将救了自己性命的郑彩认作义父。
当然,郑彩收下这位义女也不是全然无欲无求的,他要求曹岁成为自己安插在鼓浪屿的一枚棋子,利用自己海女的身份,随时监视郑成功的行踪,按时将所观察到的信息飞鸽传书至相隔不远的中左所。
曹岁忠诚地完成着郑彩交代给他的任务,也遥遥地为屯兵在中左所的郑彩祈福。
而这一切,在赵明州带五百亲兵突袭中左所的那日戛然而止。
赵明州看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曹岁,哑然失笑。
「所以,你觉得我把郑彩杀了?」
「定然是你!」曹岁哭道。
赵明州叹了口气:「我不想破坏郑彩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也无意评价他的行径,在这个乱世,每个人都有
自己的立场和选择,我没必要一一评判。但是曹岁,你自己的路呢?」
「我自己的……路?」曹岁疑惑地凝着她。
「我们都在寻找自己的路,看到更广阔的天地,理解更多人的苦楚,探寻更深刻的真相……只有找到自己的路,才会找到真正让你平静下来的答案,找到那些真正值得你去珍惜和保护的东西。」
赵明州站起身,将掉在地上的袖里剑搁在曹岁的膝上:「当然,你依旧可以选择与我为敌,寻找能够杀了我的机会,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只是现在的你,还需要多加练习,才能手刃仇敌。」
曹岁盯着膝上的袖里剑,明亮的剑身反射出她稚嫩的,迷茫的脸。
「顺便告诉你,我没有杀郑彩,如果历史线不改变的话,他应该会在厦门孤独终老。」她转过身,远处的东方已经隐隐映出一点鱼肚的白,只怕待不了多时,那璀璨的太阳就会跃上山梁,将橙红色的光芒撒遍大地,也会毫不吝啬地照在曹岁幼小而瘦弱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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