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中收回身体,他看着林忱,眼睛里说不上失不失望。
这个由徐夫人亲自教养长大的女孩,并没有完全继承她的性情,反而让天性里的果决占了上风。
「殿下,若说你半点儿都不犹豫,我是不信的。」他摩挲着浑圆的白子,「这么多年,阿恕也曾与我通过几次音讯,她告诉我,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才想着要回京啊。」
林忱纤长的五指握在一起,一双眉也紧紧锁着。
她不想听,也不愿想,就让她顺着已经决定的道路往前走好了,何必来耳提面命,告诉她自己将要如何行不义之事。
「如果殿下执意要在京城,完成阿恕未尽的事业,那么请你记住——有德者,天下从焉。无论对事还是对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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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躺在东院葡萄架下摆放的木头摇椅上,每晃一下都有带着连人带椅翻仰过去的危险。
她已经很久没过这么悠闲的白日了,然而空气潮热,天色发灰,不是个适合乘凉的好天气。
她穿着柔顺而洁白的长袍,赤着脚观赏开出繁复花朵的藤蔓。
青萍给她端来冰西瓜,自己搬了个小凳坐在旁边,巴巴地瞅着。
萧冉还只是怏怏地侧脸躺着,天上薄云偶尔移开来,束状的光便照亮她苍白的耳廓和浓黑的发。
「姑娘想什么呢?吃点西瓜,张伯刚从冰窖里取来的,可凉快呢。」
说着她自己先拿了一块啃起来。
萧冉推了一下她的笨脑袋,浅浅地笑了,随手摘着藤上的叶子,远望着院落尽头那枯死的树根。
随即就想起了她的父亲丶她的后母丶她的弟妹。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他们,未有一刻停歇。
十四岁时发生的糟心事也就一遍遍在心里冲刷,以为会随着时间淡忘的细节就像河里的沙,其实从来没被冲走,只是沉在了河床底下,这样翻天覆地地一搅,便又浮于阳光下。
上京里人人都说她年少轻狂,未及笄时就敢在家召入幕之宾上榻。
她当然没法解释,人并不是她招的,床也不是她上的。
流言就像干旱林野间燃起的一颗火星,只需一个人说上一句,野火就会燃烧不止,更何况还有人生怕火烧得不够烈丶不够猛丶不够把她烧成木炭灰烬。
十四岁前,萧冉偶尔会回家。
哪怕她厌恶父亲是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厌恶家里无所不在的宗亲长辈。
可她并不厌恶进门的新妇——她的后母。
那个貌美年轻的女子有什么错?失信的是她父亲。
萧冉守着自己那点愤懑,不愿牵连旁人。
她的嫡亲弟弟出世,萧正甫对她千防万防,可她回去探望,只是公事公办地留下一枚长命锁。
她自认还算识趣,从来没有出现打扰这一大家子的生活。
他们活在她触及不到的地方,灯火通明合家欢聚。每到年节的时候,萧府燃起的烟火落到她的院子,唯余冰冷的飞灰。
就算这样,她名义上的母亲还给她编排了那么一出好戏。
萧冉彼时对自己说,她不在意。
许氏不过一无知妇人,看,她费心竭力也不过能做到这个地步罢了,对自己又有什么影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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