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头,就见吊着一条胳膊,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的傅徵扶门而立,正默默地看着他们,这个病入膏肓的人说:「我的确快要死了,在京梁时,在我吞下那几颗化骨丸前,师娘和江先生就告诉过我,如果我那么做,恐怕会很快耗尽仅剩的几年余寿。」
祁禛之缓缓转过身,注视着他。
「二郎,」祁敬明在一旁叫道,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对不起,二郎,是我无能为力,召元他……最多不过两个月了。」
祁禛之仍旧注视着傅徵。
「祁二公子,」傅徵笑了一下,那张没有血色的面孔忽然多出了几分明媚来,他说,「你瞧,三丶四年其实也没有那么漫长。」
这话话音刚落,祁禛之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深夜,大雪再次降下,风却很快停了,只剩那如轻絮般的白毛簌簌落下,铺在石阶上,铺在窗沿下,铺在院中那棵快要枯死的柏树旁。
傅徵坐在窗边,支着头,静静地听雪花飘落时那微不可闻的声音。
祁禛之坐在一边,低着头,沉默地盯着自己掌心那被红缨长枪磨得有些模糊的手纹。
他的前襟上沾着血,苍白的嘴唇微微皲裂,脸上似乎还有泪痕,但不是很清晰,可眼睛依旧红着,看上去大概刚刚哭过。
祁二郎上次哭是什么时候呢?傅徵不知道,因为白娘死时天上下了大雨,没有人能看清他那双漂亮的眼中到底含没含泪。
但现在没有下雨,现在天上落的是雪,雪能掩盖住血迹,却遮不住泪痕。
于是,祁禛之哭着说:「我不想让你死。」
傅徵轻声回答:「我也不想死。」
可人总归是要死的。
祁禛之把脸埋在了傅徵的掌心,在这人昏迷时他常常这样做,就好像那手心的温度能焐热世上最冰冷的石头一般。但祁禛之不敢在傅徵醒时这样做,他生怕那人毫不留情地抽出手,然后再赏自己一个脆亮的巴掌。
不过好在,这回傅徵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不会让你死的。」祁禛之在抬起头时,郑重地说道。
但傅徵却扯了扯嘴角,他回答:「谢青极也说过这样的话。」
祁禛之一凝。
「可是他死了,他也食言了。」傅徵转过头,继续去听窗外的飘雪。
「我不会食言。」祁禛之抓着傅徵的手,就好像是企图抓住他飞速流逝的生命一样用力,「召元,相信我好吗?我不会食言。」
傅徵没说话,隔了半晌,他问道:「你兄长的那个剑穗子呢?」
祁禛之飞快解下了腰间那条坠着玛瑙和玉石的青色长穗:「在这里,我一直戴在身上呢。」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夜空不在树篱外 锈吻 妈咪,爹地没你不行 娇娇贵女一红眼,禁欲王爷折了腰 假千金回村后,被五个哥哥团宠 皇叔在上,本妃不二嫁 玄幻:在修真界围观主角的二三事 讲不听 出牢房进洞房,植物人老公嘎嘎香 投胎被读心,我成皇朝团宠 老李家的锦鲤童养媳 虐文女配的101种be[快穿] 和离后,战神前夫死皮赖脸求入赘 豪门破产前,女帝老祖宗带着国库穿来了 我被受害者的背后灵缠上了 草本乔木 一定要和主角在一起 五零团宠,带着粮铺混饥荒 皇叔,本宫只想躺赢 北方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