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望君欢颜明显有些不同笑容的脸,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看到羽流苏明显黑了不少的脸色,心情更是好了很多,看到柳凌轩,忍不住又笑了。
我知道,柳凌轩既然是皇叔让他来到我身边的,那么我只是他表面上的主子,他还是属于皇叔的手下的,所以我的一切他都会和皇叔报告,所以我想要找羽流苏敲诈落竹园的事情皇叔也是知道的。
我叫柳凌轩去请我的皇叔,皇叔果然知道我的意思,将他掌握的关于羽流苏私建地牢并且残害了多个官员的证据给了我,虽然我看到这些也有些气愤,但我只将他私建地牢的图纸拿给羽流苏看。
这样,可以让他产生怀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东西在我的手上。
“天色已晚,都走吧!”我打了个哈欠,起身。
路上昏黑,我的身后是柳凌轩,“明天有时间跟我一起去皇叔的府上吗?”柳凌轩低声的说:“是。”
第二天一早,我马上就要前去皇叔的王府,没想到娘亲拦住了我,说要同我前去。我不明所以,不过柳凌轩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我也只能让娘亲也和我一起去。只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啊!!纠结啊纠结~~~~
皇叔的王府很古朴,没有一点浮华的气息,一看就是那种特别认真清廉的人才会想要住的。我深吸一口气,让守在门口的人去禀告,我则在门口等着。回头看了一眼我家的轿子,娘亲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啊!我总有一种感觉,自从来到云苍城,娘亲就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只是没有我参与的过去的确让我有些惴惴不安。
管家特地来迎接我,我让人将轿子抬进去,美其名曰给皇叔的见面礼。皇叔他在正厅等着我,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座的那个男人,第一眼看到他我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或许是夜宸光的记忆又干扰我了吧!
他比皇帝年轻,只是他的身体很瘦弱,他的背不像云林那样挺直着,软软地靠在椅背上,穿着一身白衣,却比不上脸色的苍白,乌丝中夹杂着几根刺眼的银发,我的心头忍不住一阵酸——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他守护着云苍,守护着蓝茵,他是百姓中不败的神。但是这样一个身体极度虚弱的人,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承担起对一个国家的守护。
他见到我,温和地笑了,原本我以为,他会不苟言笑地看着我,然后硬生生地回答我呢。我看了一眼放在院子中的轿子,柳凌轩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皇叔。”我叫了他一声,他笑得更温柔:“来到云苍,面对的势力很多也很强大,但是不要怕,皇家的子弟,从来都不知道何谓害怕。”
我重重地点头,不管皇叔是不是真的很在意我,但我知道,一见到他,我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在他的身上,我似乎找到了在皇帝身上找不到的气息,那是真心想要我过得好的心意。他,已然是我心中仅次于娘亲的存在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会有这种冲动。直到我明白了所有,我才知道,这就是血缘的阙绊。
柳凌轩来到我的身后,深深地对皇叔鞠躬,恭敬无比:“王爷。”然后他在我的耳边低声说:“娘娘已经在书房中了。”我点点头,对皇叔说:“皇叔,我有件礼物要送你,现在在你的书房中,你可以去看看吗?”
皇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释然地笑了:“好。光儿要和我一起去吗?”听到他叫我光儿,我竟然有种想痛哭出声的冲动,想要在他温暖的怀里,诉说我来到这里所有的委屈。我并不是像表面那么坚强的人,我也会软弱,但是至今,没有人可以看见我的软弱。
我不知道为何,我会对他如此依赖,难道是因为夜宸光又在影响着我的情绪吗?我困难地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不了。皇叔介意我在府上看看吗?”他笑着说:“一家人不要这般客气。让凌轩带你去吧。毕竟王府有些大,我怕你迷路。”
我知道,并不是因为王府大到可以让我迷路,而是有些地方是禁地,我不能进去。我点点头,让柳凌轩在我的前头带路。
夜苍深深地吐出胸中的气,看着我远去,才苦笑数声,然后起身,忍不住咳嗽几声,一抹殷红出现在他洁白的手帕上。
他收起手帕,向书房走去。
慢慢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喉结滚动:“蘅儿?”慕蘅地背影也惊了一下,猛地转身,见到了他——他已经老了,不再像初见时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子,可以在廊下摇着扇子轻轻唤着“蘅儿”的人。
看到他明显虚弱的身子,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但却朦朦胧胧看不清夜苍的脸色,她眨了眨眼,泪珠滚落。夜苍上前几步,将她拥入怀中。是她,真的是她,午夜梦回中的人儿,终于出现了。这真是的感觉,让他不想再想其他的事情。
神啊,如果这真的是梦的话,请不要让我醒来!夜苍第一次在心中祈祷着虚无缥缈的神灵。
两颗颤抖的心灵,在这个时刻,紧紧合在一起。
“夜苍。”慕蘅轻声的呼唤让夜苍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是他一直爱着的人啊。夜苍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想要哭的冲动。突然他想到了夜宸光:“蘅儿,不知为何,光儿竟然不恨我了。虽然并不承认我,但是他还是像以前喊我皇叔。”
慕蘅不知要如何开口向他说夜宸光已经失忆的事情,这美丽的泡沫,难道一定要残忍地击碎他吗?慕蘅轻轻地闭上眼睛。上苍啊,如果这一切是错误的,那么请惩罚我吧,不要将罪过降临在宸光和夜苍身上啊!
慕蘅不想和夜苍说,他们的孩子夜宸光,已经忘记了他的亲生父亲是谁,更忘了他究竟是为何,从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变成了一个人人害怕的噩梦,更是忘了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跟最亲的人决裂。
慕蘅忍不住又想到了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从那晚开始,她不止一次地自责。
那晚的雨好大,天边的闪电是那样可怕,倾盆的雨水,洗刷着巍宏的皇宫,她正在向落莲述说着夜苍打胜仗的喜悦,忍不住就说出了她极力隐藏的秘密。其实,夜宸光就在门外,他将一切都听进去了。
慕蘅的呼吸变重,夜苍可以感觉到。
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呢?夜苍忍不住计算了一下,原来,已经三年了!三个年头,一千多个日子,原来,过去了这么久!夜苍低低的咳嗽声在慕蘅的头上响起,慕蘅赶紧扶着他做到椅子上,温柔地轻轻拍着他的背,眼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你还好吧?”慕蘅担心地问。夜苍抓住慕蘅的手,满足地叹息一声:“我很好。不必担心。”慕蘅在他的身边坐下,看着他依旧俊朗却苍白的脸,一阵酸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因为她,夜苍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轻轻地落下一滴泪。
我和柳凌轩差不多将王府中能够看的地方都看了个遍,想要回去找娘亲,却被云林看见,没想到他竟然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还邀请我去陪他看看这一次新来的新兵。我想他应该真的是有什么事,所有我也就顺了他的心,到了皇叔在青龙街中的一个练兵场中去看看。
新兵都是一些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小伙子,各个拿着长枪,气势如虹地喊出狮子般的吼声,上面有一个人在扫视着新兵的表现,看到了云林,也只是冲他点点头,然后又继续着他的工作。
一轮长枪训练完之后,是负重长跑,我看到他们各个挥汗如雨,眼神坚定,忍不住心中一阵佩服,虽然我也曾经被程无双这样操练过。但是我每次训练完之后就有好东西补身体,可不像这些人,都只是粗茶淡饭。
我忍不住又想起了星野,也不知,他究竟在哪个战场上,是像这些新兵一样,还是已经沾上了鲜血。我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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