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落魄的时候,只有祝小蓟陪着他。
现在,连祝小蓟也不在了。
他什么也没有了。
带着铁锈腥味的鲜血凝落进苍白的雪中,薛景元眼前阵阵发黑。
最后一丝求生的意识也几尽断绝了,肺部刺痛,大口呕血,薛景元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心里比身体还更冷。
耳边是薛鲤惊慌的声音,片刻后又逐渐远去。
薛景元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看着雪片纷纷扬扬而落,凝固在他的脸上。
他忽然忆起是那样冷的一个雪天,他下定决心要帮祝仙蓉和他的丈夫争夺帝位,而祝小蓟就跪在他的书房外,求他不要和二皇子联手谋反。
那时候的他尚且还不知道祝小蓟有孕,只以为祝小蓟多事,愤怒之下一脚将他踹开,命他回到自己的院中,却不知道这一脚就将怀胎四月的祝小蓟踹到呕血流产。
是他亲手害死了他和他的孩子。
后来,祝小蓟的身体落下了病根,为了能继续给他绵延子嗣,又用猛药保胎,可生下的男孩才刚满三岁,就感染天花而亡。
葬礼上祝小蓟哭到近乎失声嘶哑,抱着孩子不肯放手,不让任何人接近,当时的薛景元担心天花在府内和京城中蔓延,只让人将祝小蓟关进院子里,随即将孩子的尸体彻底火化,连带着孩子曾经用过的襁褓和虎头鞋都未能幸免在那场火中。
从那一天之后,连丧两子的祝小蓟就再也不会说话了。
他总是呆呆的,眼神发直,但看到别人怀里的孩子,就会将其当作自己的孩子,立刻冲过去要抢,连仆役也拉不住他,薛景元最后忍无可忍,将他休弃出门。
他被休弃出门的那一天,也是那样的一场大雪。
那时候的祝小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拖着满身的病痛血泪,从薛府离开,踏进冰天雪地里的呢?
薛景元去不敢想。
他的眼皮沉重的落下,耳边风雪忽然寂静了下来,他的灵魂随着意识的消亡而不断下坠,下坠,最后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
灵魂开始疼到战栗,连骨头也跟着哭泣起来。
薛景元隐隐约约似乎又听到一阵风拍打窗棂的声音,他心声烦躁,用力攥紧拳头,随即猛地睁开眼。
他坐了起来。
□□的疼痛像是忽然消失了,如同桎梏住手脚的枷锁被粉碎,薛景元微微眯了眯眼睛,借着昏黄的烛火,看清了自己脚下的床榻。
脚下是熟悉的花梨木嵌玉石栏杆罗汉床,不远处的小叶紫檀马蹄足八仙桌上正放着青瓷茶杯,老红木香几的瑞兽铜炉正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烟,浅淡的沉香味溢出,落在这个房间的每一处,而即便是在隆冬时节,不远处的望鹤兰依旧盛放如春。
...........怎么回事?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府门外吗?
是谁把他带回房间中了?
不对.......这些东西,不是自他圈禁此处起,就一同被收缴归库了吗?
薛景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又猛地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盯着自己的手腕看。
皮肤光滑,手腕处没有伤痕,握紧指尖时肌肉不再绵软无力。
薛景元犹在梦中。
正当他怀疑自己是临死前回光返照梦见了几年前的事情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从门外打开。
薛鲤身后冒着寒风雪片,但很快就被他关在门外。
薛鲤小心地打量着薛景元的脸色,随即躬身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小郡王,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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