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不解地看向沈朗潍:「六郎,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朗潍:「是我派然娘将他绑了来。」
顾颜:「他所犯何事?你为何要绑他?」
沈朗潍正欲回,不想于堂伺机插嘴道:「喂,我说沈统领,黑阳寨一事已清,自那之后我并未再惹事,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派人掳劫,倘若被四皇子知道……」
「你是在威胁我!」沈朗潍目光沉沉地盯着于堂。
「沈统领,虽说我是粗人,但该有的律法还是懂。我一无犯事,二无触法,你身为朝廷命官,却派人掳劫良民,如此,下场又当如何。」于堂声有些虚,态度也较方才放缓。
沈朗潍与他不屑一哼:「你说你来自齐州,乃我大晋良民,并未触犯律法,那请问,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身份!再者,劫你来的并非典狱司,她把你扔到典狱司前,本官身为典狱司统领,当有责任查清你的身份。」
「你……」于堂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暗暗咬着牙。
沈朗潍眉一皱,目光霎时变凌厉,气势也愈加逼人:「于堂,本官可没多少耐心同你在这里耗,于石究竟是谁的人!」
顾颜在旁听了这言,心里更是疑惑,于石不是蔺相甫的人,怎得还用逼问?
于堂做了这么年山贼,该有的嗅感还是有,察觉到危险气息逼近,他咽了咽口水,却依旧嘴硬:「你再问多少遍,我也是不知道。」
安静,狱室此时是绝对的安静。
危险的气息愈加浓烈,沉默过后,沈朗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慢慢地走近于堂身边。
于堂发髻上沾有枯黄树叶,沈朗潍帮他拿下,当着他的面轻轻碾碎,粉末顺着他的目光,一点一点一点散落。
「你觉得典狱司处理一个身份不明的犯人,能有多难。」此刻,沈朗潍面上连冷笑都无:「我若要一个人消失,就如同碾碎这树叶一般简单。于堂,本官最后问你一次,于石究竟是谁的人?」
沈朗潍双眸散发着阴寒,于堂吓得呼吸都要停滞。他再没有此前的嚣张,哆哆嗦嗦地,小心翼翼地答:「大人,我真的不清楚于石情况,只大概了解接走他的贵人,似是姓韩。」
「姓韩?」顾颜忙开口问:「还有呢?」
于堂垂眸想着:「我印象中,那人一副奸佞做派,细长眼,尖鼻腮,哦,对了,他眼角还有一痣。」
「眼角有痣,姓韩?!」顾颜当即想到,当初在连府侧室见过,韩书的眼角正有一痣。
沈朗潍拍了拍手心的碎叶:「你说的本官自会查明,你且先在这里,放心,本官暂时还不想取你的命。」
于堂:「诶,沈统领,你说话得算话。」
沈朗潍不予理睬,只专心带顾颜离开狱室。
于堂见状,忙又道:「沈统领,你先把我松开啊,这么绑着也不方便,沈统领……」
顾颜他们出了地牢,沈朗潍随意寻了由头打发林成去。
「林成,这里不用你陪,去公厨用午膳吧。」
顾颜会意,转眸与云月她们吩咐:「你们陪着林侍卫一起去用膳吧。」
云月丶云朵暗暗看了对方一眼,旋即欠身,跟随林成一齐离开。
待四下无人时,沈朗潍握起顾颜的手,带她寻了一僻静的亭坐。
「阿颜。」
顾颜坐在他身旁,茫然问一句:「六郎,这到底是为什么?」
沈朗潍解释道:「阿颜,我曾答应你,不会让那个可怕的梦上演。虽然我已派人查过于石背景,但心到底不安,于是又细查了一次,果然,今次真查出一些线索来。」
顾颜微微侧耳,认真听着。
沈朗潍:「我查过,当年于石是偶遇四皇子遭袭,救他一命后,便深得其的信赖。于石不过山贼,也并未受过正统的武功教导,敢刺杀当朝皇子,想必杀手的武艺定不会差。」
顾颜在旁连连点头。
沈朗潍:「我去翻阅案宗,却发现当年那些杀手死的死,残的残,他们倒不像来刺杀,反是来送死。」
顾颜:「所以,你便起了疑?」
沈朗潍点头:「我问过相廷,他道,于堂曾讲明于石是跟了贵人离开。但四皇子遇袭是在盛京京郊,他根本不可能是带于石离开齐州的贵人。」
他为她竟连这些细微之处都不放过,顾颜心不由一暖。
她又接着联想整个始末。
而今了然,于石是太子安插在四皇子身边的眼线。虎首丢失一事,圣上虽未明面斥责,却接连罢免了好几位太子提拔的大臣,江展鸿便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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